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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枝仲 冯维江 徐秀军 韩剑】一带一路 · 权威有话说(下)

  小编按:  再过一个月,“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将在北京举行。“一带一路”是中国首倡的国际合作倡议,高峰论坛是首次主办。当下世界经济增长乏力,民粹主义、保护主义交织,分配不均助长逆全球化思潮,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强调共商共建共享,受到世界瞩目。

本文为《人民日报》的专栏“推动新型全球化的中国方案”文章。该专栏在2017年4月14日的报纸刊出了我所研究人员撰写的文章。本号分两天连载。


徐秀军:治理“赤字”助长分配不均

  全球化进程从来都不是直线前进的。逆全球化思潮涌动,也是以另一种方式推动全球化朝着普惠共赢的方向发展

  2016年,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以及意大利修宪公投失败等貌似相互孤立的事件或现象,从不同角度折射出一股暗流涌动的逆全球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是,全球范围内超出人们预期的保护主义。英国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发布的《全球贸易预警》报告显示,200811月至201610月,二十国集团成员实施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总计达到创纪录的5560项,一年来新增贸易保护主义措施401项。

  与之相伴的是,世界经济复苏步伐缓慢,国际贸易增长乏力,跨境资本流动大幅萎缩。20171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指出,2016年世界经济增长率为3.1%,比2015年下降0.1个百分点。其中,发达经济体经济增速明显回落,从2015年的2.1%下降至2016年的1.6%。世界贸易组织估计,2016年按贸易量计算的全球货物和服务贸易增速仅为1.7%,连续5年低于世界经济增速。全球化进程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挑战,催生逆全球化思潮的深层次问题正在日益凸显。

  首先,收入和财富差距日益加大彰显了全球化的包容性缺失。世界银行数据显示,2015年挪威的人均年国民收入为93740美元,最贫穷国家布隆迪的人均国民收入仅为260美元,前者为后者的360.5倍。收入不平等导致社会财富越来越集中于少数人手中,并因此引起更为严重的不平等。瑞士信贷银行研究所发布的《2016年全球财富报告》显示,全球有35亿成年人人均拥有的财富不到1万美元,仅占全球的2.4%;而占全球成年人口0.7%的富人却拥有全球45.6%的财富。不断扩大的收入差距和日益加剧的社会分化,不仅导致部分国家内部日益严重的社会矛盾和冲突,也从侧面反映出全球化进程的包容性和普惠性的缺失。

  其次,既得利益国家狭隘的国家利益观扭曲了全球化的应有价值。总体来看,发达经济体的发展成果无一不是在全球化的进程中实现的。但一些既得利益国家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加大了政策内顾倾向,并成为其他国家公平分享全球化收益的阻碍,美国便居其中。英国经济政策研究中心报告显示,200811月至201610月美国实施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高达1066项,居全球首位,是第二位的近两倍。特朗普政府推行的美国优先政策,更让全球自由和公平贸易秩序经受巨大挑战。

  最后,全球治理存在的“赤字”,使全球化的不足难以及时矫正。全球化是一种“非中性”的进程。在一部分国家和人群受益的同时,另一部分国家和人群的利益也难以避免受到全球化带来的损害。全球治理的核心任务之一便是应对全球化的利益分配不均问题。

  全球化进程从来都不是直线前进的,可逆性是全球化的应有属性之一。当前全球化发展的基本动力在技术层面上并没有逆转,国际社会推动全球化的力量仍在汇聚壮大,“一带一路”倡议得到国际社会的积极响应便可见一斑。逆全球化思潮涌动,从一定意义上讲,也为调整全球化收益不平等和弥补全球治理不足提供了机会,并以另一种方式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普惠共赢的方向发展。

  

韩 剑:换种角度认识逆全球化

  将特朗普政府打上逆全球化的标签还为时尚早。总体看,特朗普时代的美国不会拒绝全球化,主张的并不是完全孤立的逆全球化,而是美国化的全球化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后签署了一系列行政令,包括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在美墨边境设立围墙、实行禁穆令等。无论是产业政策、贸易政策,还是移民政策、外交政策,特朗普似乎都在兑现竞选时的承诺,离全球化的轨道越来越远。人们普遍担心,特朗普会引领一股逆全球化潮流。

  然而,需要保持政治警惕的是,逆全球化可能并不是特朗普的政策目标,反倒成为他利益交换的工具、政治选举的幌子。至少从目前的一些新政看,特朗普主张的并不是完全孤立的逆全球化,而是美国化的全球化,一种“伪逆全球化”。它有浓厚的新重商主义特征,有自由贸易的理想,但国家利益的思维模式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特朗普政府贸易政策的核心理念反对传统的多边主义的全球化,而致力于用各国间的双边协议取而代之,从“一盘棋”到“分而治之”。在特朗普看来,世界贸易组织以及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等规则,对发展中国家更为有利。特朗普认定在多边规则下,美国受到巨大的损害,发展中国家用规则“搭便车”。美国对墨西哥有600亿美元的贸易逆差,也始于北美自贸协定。大批美国公司到墨西哥设厂,使得无数美国人失业。如果在双边框架下,美国则可以凭借其实力和地位,随时要求调整规则,一对一的谈判可以最大限度获取片面有利自身的谈判结果。

  其次,特朗普政府以美国利益为名出击,目的在于逃避西方国家的道义责任。全球化体现为商品、资本和人口在全球范围内自由流动。在这三种形式中,人口自由流动难度最大,但对流入国社会的冲击也最大。有学者认为,全球化的资本人员流动,西方坚持的民主制度,以及国家主权,这三者之间存在矛盾,最多只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在现有体制下,全球化存在一个理论上的“不可能三角”,如果要坚持西方的民主制度和国家治理主权,就必须控制全球化带来的资本人员流动。特朗普的移民政策,从本质上说,是为了回避全球化带来的移民冲击及其对民主制度和国家治理的负面影响。美国在过去的全球化进程中不断输出的所谓普世价值,把自己立于“拯救者”的角色,而特朗普政府的“美国至上”却在挑战西方世界秩序的核心价值。

  最后,特朗普政府不是不要全球化,而是不希望新兴市场国家平等分享全球化的收益。21世纪的全球化,不仅是长期主导全球化的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的,也是许多新兴市场国家的。全球化不是美国和发达国家的专利。全球化需要合作、包容、互惠、共赢,需要体现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共同利益诉求。特朗普政府要遏制有利于新兴市场国家发展的全球化,反对不利于美国的TPP、气候变化《巴黎协定》等,他要的是唯美国利益、排他性的全球化。

  目前将特朗普政府打上逆全球化的标签还为时尚早。特朗普政府追求的是“美国至上”、美国利益最大化的全球化。我们要看到特朗普政府推出的一系列政策的务实主义本质,再去考量其会不会终结全球化。特朗普政府或许会在局部领域为了本国利益与其他国家发生冲突,但绝不会采取两败俱伤的方式做出违背全球化历史潮流的行动。总体来看,特朗普时代的美国不会拒绝全球化,只是不想再为全球化提供公共产品,不愿与其他国家平等分享全球化收益。


  (作者韩剑曾为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博士后,现为南京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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