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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与比较研究

►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4期

► 作者简介：袁晓玲，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陕西省经济高质量发展软科学研究基地主任；王军，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博士研究生；张江洋，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讲师。

内容提要

本文通过构建反映中国经济发展特色的省域高质量发展投入产出指标体系，采用超效率基于松弛的模型（SBM）和曼奎斯特-卢恩伯格（ML）指数，测算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研究结果表明：从时间趋势来看，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仍有较大提升空间；大多数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为稳定，仅有个别省份波动较大；从区域差异来看，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的省域为东部地区，其次为西部地区、中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从驱动因素来看，造成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是技术效率和生产技术同时降低或生产技术的单一下降。因此，各省份要充分认识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难度，充分发挥政府与市场的协同作用，统筹经济增速与经济质量，更加注重提高生产技术水平，持续改善技术效率，全面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迈向更高水平。

关键词

高质量发展；经济发展水平；投入产出指标体系；省域经济；超效率SBM

一、研究背景

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中国经济发展方式亟须从过去注重速度和规模转向效率和质量，发展的目的也不再是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而是要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即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2017年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必须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绩效评价、政绩考核”。然而，时至今日，各种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差异甚大。因此，如何构建一套既符合高质量发展内涵，又能反映中国经济发展特色的省域（省级及以上的省／市／自治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对于认识和评价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根据研究目的，本文将围绕高质量发展内涵、高质量发展的评价及采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测算地区效率三个方面分别展开文献综述。

一是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高质量发展是中国新的发展阶段和战略目标，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思想，也是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TFP），以改革为支撑，以“创新＋绿色”为动力的经济高级发展状态，本质是因地制宜创造发展优势，以各种方式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多方面需求。因此，高质量发展发展内容具有多维性和丰富性。

二是高质量发展评价研究。由于高质量发展内涵较为丰富，当前尚未形成统一的评价指标体系，主要有如下两类研究。第一，以单一指标评价高质量发展。从投入产出比来看，如果同样的投入能产生更多的产出，则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经济发展质量的内涵，很多学者以TFP或效率度量高质量发展，亦有学者 采用劳动生产率或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量高质量发展。第二，以多指标评价高质量发展。由于单指标仅能反映高质量发展的效率内涵，因此学者们根据对高质量发展内涵和外延的理解，构建了不同的多指标体系评价高质量发展。例如，从经济活力、创新效率、绿色发展、人民生活和社会和谐五个方面构建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从发展的基本面、社会成果和生态成果三个方面评价地级以上城市的高质量发展水平；从产品和服务质量高、经济效益高、社会效益高、生态效益高和经济运行状态好五个方面评价省域高质量发展水平；从经济稳定发展、创新驱动、协调发展、生态环境、对外开放水平和社会发展六个维度评价省域高质量发展；从发展的基本面和发展的社会生态成果出发，测算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从发展方式、经济结构和增长方式三个维度评价省域高质量发展；从经济运行、创新驱动、社会和谐和资源环境可持续四个维度出发，测算中国八大综合经济区的高质量发展水平。

三是采用DEA测算地区效率研究。该方法是测算地区（国家／省份／城市）效率的常用方法，其关键是构建一套合理的地区投入产出指标体系。学者根据研究目的构建的指标体系存在一定差异，即投入指标基本相同，而产出指标已从最初的合意产出指标发展到包括合意与非合意产出指标。总体来看，使用的投入指标包括劳动、资本、人力资本、工资总额、投资、财政预算支出、资源投入、能源消费；合意产出指标包括国内生产总值（GDP）、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工业总产值、国有企业利润；非合意产出包括 二氧化硫、化学需氧量、二氧化碳排放量、环境污染指数。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虽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仍存在以下问题：一是采用单一指标测算高质量发展水平时，不能兼顾高质量发展水平的丰富内涵和指标的多维性特征；二是采用多指标评价发展水平时，虽然可反映高质量发展指标的丰富内涵，但却不能体现高质量发展的成本；三是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尚未充分考虑中国经济发展的特色和独特性；四是现有采用DEA方法构建的地区投入产出指标体系不能全面反映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基于此，本文基于周黎安（2018）揭示中国经济发展特色的“政府＋市场”理论，旨在构建既能反映中国经济发展特色，又能体现高质量发展内涵，亦能充分考虑高质量发展成本的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投入产出指标体系，并采用超效率基于松弛的模型（SBM）和曼奎斯特－卢恩伯格（Malmquist-Luenberger，ML）指数，对中国省域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再测算。

三、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在重构高质量发展条件下省域经济投入产出指标体系的基础上，以30个省份为实证对象，分别以超效率SBM和ML指数测算了2005—2017年的静态和动态效率，得出了以下研究结论：

在静态效率方面，从趋势来看，样本期内，超效率均值全部小于1且无明显趋势，波动范围较小，2015年之后开始小幅下降。超效率值大于1的省份数量较为稳定，但占比不高。大多数省份超效率值较为稳定，个别省份超效率值波动剧烈。超效率排名中，上海始终位列首位，其次为北京；湖南、四川、吉林、辽宁在多数年份的排名中长期排名靠后。地区间超效率值差异较大，东部地区效率均值最高且全部大于1，其次为西部、中部及东北。2017年，超效率有效的省份有20个，排名靠前的依次为上海、北京、宁夏；超效率无效的省份有10个，排名靠后的依次为湖北、吉林、内蒙古。与新指标体系相比，传统指标体系低估了超效率有效的省份数量，以及西部地区的超效率值。

在动态效率方面，几乎所有年度（除2006—2007年东部和西部地区外）均在降低，主要原因在于技术效率和生产技术的同时降低或生产技术的单一降低。效率持续改善最佳的省份是上海，其次是北京；效率持续降低的省份是安徽、江西、湖北。上海效率的持续改善存在技术效率改善且生产技术降低或技术效率降低且生产技术改善的现象。2016—2017年，ML指数大于1的省份共11个，前三名依次为四川、河北、山西，技术效率的改善是主要原因；ML指数小于1的省份共19个，后三名依次为云南、海南、内蒙古；多数省份效率降低的主因是技术效率和生产技术的同时降低。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可得到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有效发挥政府与市场的协同作用推动高质量发展。

从时间趋势来看，以效率度量的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方差小、波动低。这表明要根本性提升效率难度较大，但从黑龙江效率波动较大背后原因的分析可以看到，要推动高质量发展必须有效发挥政府与市场的作用。具体来说，2009—2014年黑龙江高质量发展水平与2005—2008年相比开始下降，但2015—2017年开始攀升，背后的原因表明，政府和市场协同推动高质量发展成效显著。例如，在创新方面政府实施千户科技型企业三年行动计划，着力提高科技水平对经济的贡献率；坚持改革开放，加大放管服改革，大力推动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激发市场活力。

第二，分类施策推动高质量发展。

效率较低的省份，不仅要加大生产技术的引进、消化、吸收及再创新，以创新作为经济发展的第一推动力量，要始终贯彻五大发展理念之首的创新发展理念，根据比较优势，瞄准“卡脖子”技术问题，努力以生产技术的改善推动高质量发展，而且还要加强产学研协作和科技成果转化，提高生产技术利用效率。效率持续改善的省份，要针对效率改善的来源，制定有针对性的措施，推动高质量发展迈上新台阶。例如，样本期内，上海效率一直处于持续改善中，多数年份效率的改善来自生产技术的改善，而技术效率却在降低，表明上海技术引进或技术水平逐年改善，但是技术转化或利用效率却不高。因此，上海要努力提高技术效率以推动高质量发展。

第三，实施高质量跨越式发展战略以推动落后省份高质量发展。

进入新时代后，高质量发展成为各省份的战略目标，在新一轮的高质量发展竞争中，基础差、底子薄的落后省份，不仅要解决发展数量的问题，而且要解决高质量发展的难题。因此，必须抓住国家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机遇，认真对标高质量发展排名靠前的地区，深入分析，补短板、强弱项、固优势，探索一条适合地方经济特色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 《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1期

• 《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2期

• 《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3期

• 《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年第4期

经济与管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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