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版）贺梅、王燕梅|数字贸易与制造业就业——来自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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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
► 作者简介：贺梅，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王燕梅，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博士生导师，通信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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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基于2011—2019年中国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借助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这一准自然实验，本文建立双重差分模型研究数字贸易对制造业就业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政策实施显著扩大制造业的就业规模，同时也促进就业结构升级；政策实施通过促进企业转型升级、优化人力资本供给作用于制造业的就业规模和就业结构；要素密集度、出口行为、所有制性质、产业技术特征和地区资源配置效率的不同都将带来差异化影响；数字贸易进一步促进劳动收入份额的提升。研究结论从数字贸易视角丰富了对劳动者收益变动的思考，为以稳就业夯实民生工程提供了政策启示。
关键词
数字贸易；就业规模；就业结构；劳动收入份额；企业转型升级引用格式
贺梅,王燕梅.数字贸易与制造业就业——来自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证据[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44(9):66-84.
一、问题提出
受近年来复杂国际形势影响，中国外贸走向面临诸多不确定性。跨境电子商务是数字技术重塑贸易形态的重要表现，是驱动中国外贸发展的新生力量，更是促进中国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和新抓手。作为发展速度、增长潜力和引领作用最强的外贸新业态，党和国家高度重视跨境电子商务健康有序发展。在相关利好政策的支持下，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的规模进入高速扩张期。自2015年以来，国务院已分批设立多个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多项支持政策的出台使得企业在多方面享受便利和红利，在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引领进出口贸易增长的同时，也重构了经济发展新格局。数字贸易在狭义上可特指数字交付模式的交易，在广义上还包含借助信息与通信技术（ICT）进行实体商品的交易。既有文献肯定了跨境电子商务作为数字贸易的代表性形式。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批复文件指出，将从跨境电商的交易、支付、物流、通关等环节的信息化建设、技术标准、业务流程、监管模式等方面展开试点，这是以数字贸易发展促进高水平开放的重要内容。由于制造业是外贸业务的核心，本文试图刻画政策实施对制造业就业可能产生的影响。具体而言，为考察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是否有助于稳定就业局面和缓解就业矛盾，本文将其视作一次准自然实验，通过对接中国2011—2019年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提供的就业数据，尝试对如下问题进行探索：（1）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对制造业就业人数有何影响？（2）政策实施如何影响不同学历、不同职位劳动者就业人数的变化？是否引致了就业结构的变动？（3）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影响制造业就业人数和结构的机制是什么？（4）核心结论是否因企业、企业所在产业、企业所在地区的不同而存在差异？（5）在此基础上，政策实施如何影响劳动收入份额？是否从要素层面促进了初次分配的公平合理化？二、创新之处
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第一，研究视角方面，首次探讨了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对制造业就业规模和就业结构的影响，拓展了有关数字贸易就业效应的研究成果。第二，识别策略方面，借助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这一外生冲击，运用多期双重差分（DID）法评估了数字贸易对就业人数和就业结构的影响，并借助工具变量进一步减少内生性问题，以确保检验结果真实有效。
第三，研究意义方面，研究成果为全面理解数字贸易的就业效应提供了经验证据，也是对同类文献的有益补充和拓展。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采用2011—2019年中国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结合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这一外生冲击，建立双重差分模型，考察了数字贸易对中国制造业就业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通过扩大就业规模发挥着突出的“稳就业”作用。同时，不同群体受到的冲击各不相同，相对于低技能劳动者，政策实施显著促进了高技能劳动者的就业水平，带动了人力资本结构的升级。核心结论在平行趋势检验和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从作用机制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会在需求侧通过企业转型升级效应、在供给侧通过人力资本积累效应引起制造业劳动力市场的变化。异质性分析结果显示，核心结论随企业、企业所在产业和地区特征的不同而存在差异。此外，数字贸易显著提高了劳动收入份额，并且相对于劳动者工资水平，就业是主要的作用渠道。
根据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得出的政策启示包括：
第一，持续推进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不断扩大试点范围，发挥政策实施在拉动劳动者就业、改善劳动要素收益方面的良性作用。具体可以通过健全和完善跨境相关的配套服务、鼓励企业借助跨境电商驱动转型、推广优秀案例的成熟经验等实现。第二，加强相关教育和技能培训，培养专业的人才队伍以迎合数字变革的需求。这要求地方政府多点发力 “筑巢引凤”、高校推进课程体系的完善、校企之间围绕实训基地加强合作，最终形成“政+校+企”联动的育人体系。
第三，加快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畅通劳动力要素的流动渠道，在提高要素配置效率的过程中激发人才的创新创业活力，进而促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第四，加快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着力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以及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壮大，把握好新一轮技术革命中孕育的机遇，通过产业发展创造更多优质就业岗位。（全文刊发在《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第66—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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