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积累与劳动收入份额：来自中国大学扩招的证据

作者：张明昂，中央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施新政：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纪珽：中央财经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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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居民收入分配不合理则是不平衡发展的一个重要体现。为此，十九大报告强调，“坚持在经济增长的同时实现居民收入同步增长、在劳动生产率提高的同时实现劳动报酬同步提高”。与资本报酬相比，劳动报酬具有更平等的收入分配特征，因此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对减少收入差距、推动平衡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然而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1995年以来，中国劳动收入份额呈持续下降趋势（2008年之后有所缓解）。与此同时，中国人力资本水平大幅提升，1995-2010年大学毕业生人数从80万增加到580万。那么，我们不禁要问：人力资本扩张会如何影响劳动收入份额？

为了定量评估人力资本扩张与劳动收入份额的因果关系，本文使用1998-2007年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借助1999年大学扩招这一准自然实验，利用省份扩招规模差异、行业技能强度差异以及时间差异构建三重差分模型进行经验分析。回归结果发现，大学扩招显著降低了企业劳动收入份额。异质性分析表明，大学扩招对劳动收入份额的负面影响在面临融资约束较小的企业、资本品进口增长较多的地区、非国有企业、劳动密集型企业和出口企业中表现更为强烈。文章进一步分析了背后的作用机制，从理论和经验两方面验证了人力资本扩张会从以下渠道影响劳动收入份额。一方面，由于物质资本-技能的互补性，企业采用技能互补性技术的收益提高，从而引致技能互补型和资本体现式技术进步，促使企业更新设备、提升技术，最终低技能劳动者被机器取代；另一方面，高技能劳动者相对供给增加导致工资的技能溢价下降。

本文贡献主要在以下几方面：首先，从人力资本积累的视角为中国劳动收入份额的降低提供了新解释。其次，引入资本--技能互补假说，有助于深入理解引致性技术进步与劳动收入份额的关系。最后，从要素收入份额的角度丰富了关于中国大学扩招影响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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