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汇 | 走向儿童友好城市（一）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和维也纳实践【系列】
拒绝为儿童与青少年提供健康和快乐的国家一定不是一个富有的社会，它本质上是残忍的，它偷走了自己的未来。
——《创建儿童友好城市》
1 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
儿童友好城市基金会（Child in the City Foundation）是一个欧洲的非政府组织，其主要目标是提高儿童在城市中的地位，促进和保护儿童的权利，给儿童玩耍、享受社交和文化生活的空间和机会。为达到此目的，基金会利用各种渠道、提供各种高质量的平台，包括新闻、博客、访谈、论文、意见、会议和其他活动，其中最重要的平台就是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Child in the City World Conference）。
自2002年以来，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每两年召开一次，每次约有300人参加，前八届主办城市包括布鲁日（Bruges，比利时），斯图加特（Stuttgart，德国），伦敦（London，英国），鹿特丹（Rotterdam，荷兰），佛罗伦萨（Florence，意大利），萨格勒布（Zagreb，克罗地亚）和欧登塞（Odense，丹麦）。会议让来自世界各地的社会科学家、研究人员、实践人员、政治家和城市规划师有机会交流想法，并由此激发新的灵感与讨论，从而满足现代城市的儿童的需要。会议议题主要围绕以下几个大的方向：健康（health）、参与（participation）、出行性（mobility）、城市规划（urban planning）、儿童地理（children’s geographies）、游戏（play）、代际方法（intergenerational approaches）、贫困（poverty）和教育（education）。
该会议一直以来得到许多重要人士的关注，伦敦市长肯·利文斯通（Ken Livingston）和丹麦皇室玛丽公主等政治人物也曾出席会议。
2 第九届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维也纳）
2018年的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在维也纳举行，核心目的是在研究儿童的专业人士之间建立对话与联系（图1）。在9月24—26日三天里，超过100名来自世界各地的专业人士发表演讲，而参会者达到500多人，是历次会议中规模最大的一次。
图1 2018年儿童友好城市国际会议在维也纳举行
图片来源：云华杰拍摄
本次会议包括主会场主题报告、分会场会议、海报展示，以及维也纳的儿童友好项目考察。今年的会议主要围绕四个主题：
城市发展与再生中的儿童权利
儿童、青少年与媒体
儿童友好城市中的平等与多样性
儿童友好城市的出行性与可达性
本次会议共设三个主题演讲和六个分会场，包含28个分会场主题，如儿童友好规划（child friendly planning）、政策参与（political participation）、出行性教育（mobility education）、游戏/游戏场（play/playground）、儿童与灾难（children and disaster）、环境创建（built environment）、公共空间的竞争需求（competing needs in public space）等（图2）。期间选择儿童友好相关的不同地点进行户外实地考察，包括一个城市改造区（Sonnwendviertel）、阿斯彭湖城（Aspern the lake town）、冒险游戏场（Robinson!Insel）等。
图2 2018年会议主会场
图片来源：云华杰拍摄
3 维也纳的儿童友好城市实践
孩子们需要自由地玩耍，改善城市的政策和物质环境，是在为孩子们塑造更美好的成长家园，为城市的未来打造蓝图。
联合国儿童友好城市计划（CFCI: Child Friendly City Initiative）主张儿童应该拥有独自安全在街道上行走的权利，即儿童的独立出行性（指未满18岁的少年儿童在没有成人监护的情况下在社区或城市中漫行的自由度[the freedom of children to travel around their own neighbourhood or city without adult supervision]）[1,2]。
不论在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的城市，儿童独立出行性的下降均对个人和社会造成了一系列消极影响：通学车辆及其他接送儿童的车辆使用量增加；儿童与成人日常体育活动减少；儿童肥胖率上升；城市公共空间使用频率降低；儿童缺乏应对陌生人的社交能力等[3]。
所以在全世界范围内，提高儿童的独立出行性都是必须考虑的事情。从父母和儿童的意识层面，以及城市空间的物质环境层面，都需要思考对策，增加儿童的独立出行性，保障儿童的徒步出行权利，促进儿童发展的物质环境。
维也纳市积极回应了这样的需求，在欧盟的政策背景下采取了一系列政策与措施。
在欧盟2013年12月公布的城市出行计划（Urban Mobility Package, COM(2013)913f）中，基于“为人规划”的箴言，强调城市出行应以人为主体，在全欧洲倡导“可持续城市出行计划”理念（SUMP: Sustainable Urban Mobility Plan），从而促进以汽车交通为重点的城市规划向所有出行方式平衡发展的模式转变，最终提高人的生活质量。
基于欧洲已采用过的所有“可持续城市出行计划”方法，维也纳对城市进行了第一次结构评估。评估结果表明，维也纳城市出行计划已达到了100个指标中的82个，且在所有评估领域完成度都达到50%以上，所有硬性指标均已达到。维也纳城市出行计划是一项雄心勃勃且高质量的文件，符合欧盟SUMP的要求，是“可持续城市出行计划”的典范。
图3 维也纳城市出行计划图示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4]（翻译：云华杰）
维也纳市议会于2014年审议通过了《行人交通原则》，为了对步行交通情况进行监测和评估，2017年，研究者对4600名步行者进行了访谈，并总结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处境，完成了《2017年维也纳步行报告》（“Vienna on Foot” Report for 2017）。报告表明，在维也纳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步行而非机动车出行，表明维也纳是一座适宜步行的城市。步行的人们感到安全，城市空间中较长的绿色路段和更多座位满足了人们最主要的需求。
图4 维也纳的步行者和步行环境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在此调研项目中，特别关注了年轻的步行者——儿童。城市应当保障儿童步行上学的权利。对儿童来说，步行才是真正能够体验城市空间和生活环境的方式，私家车出行会导致儿童缺乏环境感知。曾有研究让一名步行上学的儿童和一位乘坐私家车上学的儿童绘制自己的通学路线，结果两幅画差别巨大，步行上学的儿童对建筑、自然、路径、人、色彩等都有强烈的感知，而私家车上学的儿童仅能画出灰暗生涩的道路（图5）。
图5 不同通学方式的儿童画的上学路线图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维也纳市政府认为，应该通过积极的宣传改变人们的意识，告诉人们步行对健康的重要性与对儿童能力培养的必要性。在改变了人们的意识之后，维也纳的第二步是改变人们的行为。维也纳开设了儿童自行车驾驶证制度，让儿童考取证件后安全骑上道路；为儿童举办通学工作营、骑行工作营，为教师和幼儿园提供服务。通过对不同人群的实际出行培训与扶持，达到真正改变人们主观行为的目的。第三步是改变出行环境。设置儿童可以玩耍的小装置，布置游戏场景带领儿童共同玩耍，提高道路的步行吸引力与趣味性；在校门口增加座椅、停留空间和交流空间，使其更加行人友好，而非仅服务于机动车通行；在居住区附近道路进行有色彩的路面设计，如画上步行尺度的波点，让道路不再黯淡无趣（图6）。
图6 维也纳改善步行环境的做法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为了“步行健康，安全上学”，维也纳一直倡导采用积极的通学方式，保证儿童每天有运动的机会，也可以减少通学车辆，降低危险性，且儿童得以在步行过程中学习独立通行。为了让儿童顺利到达学校，维也纳采取了许多措施来提高通学路上的安全性，如不断提升学校门口街道的安全性，以通学安全性为目标调整学校的课程计划等。这些措施近年来开始显现其积极作用，学校交通事故发生数量有所下降。2018年9月开始，维也纳的Vereinsgasse小学启动了临时交通管制试点——早上学生入校时段校门口道路禁止车辆通行。这是改善步行通学环境的新的尝试，目前已初步改善校门口过去危险的交通状况。
参考文献
[1] HILLMAN M, ADAMS J, WHITELEGG J. Children’s independent mobility: a comparative study in England and Germany (1971-2010), 2013.
[2] KINGHAM S, USSHER S. An assessment of the benefits of the walking school bus in Christchurch, New Zealand[J]. 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art A, 2007, 41: 502-520.
[3] 卡罗琳·威兹曼, 陈烨, 罗震东. 促进儿童独立活动性的政策与实践[J]. 国际城市规划, 2008, 23(5): 56-61.
[4] STEP 2025 - thematic concept - urban mobility plan Vienna - short report[R/OL]. Vienna. 2013. https://www.wien.gv.at/stadtentwicklung/studien/pdf/b008444.pdf.
[5] JENS P: The right to walk to school – 3 steps to reduce car trips[R/OL]. Mobilitäts Agentur Wien. 2018. https://www.childinthecity.org/2018-conference/wp-content/uploads/2018/10/180923_ChildintheCity_Walktoschool_3-4.pdf.
[6] STEP 2025 - Urban Development Plan Vienna.
[7] Schulstraße Vereinsgasse: Pilotprojekt gestartet[EB/OL]. Mobilitäts Agentur Wien. (2018-09-10). https://www.wienzufuss.at/news/schulstrasse-vereinsgasse-pilotprojekt-gestartet/
[8] Schulweg: zu Fuß gesund und sicher zur Schule[EB/OL]. Mobilitäts Agentur Wien. (2018-08-03). https://www.wienzufuss.at/2018/08/30/schulweg-zu-fuss-gesund-und-sicher-zur-schule/
[9] Wohnstraße Staglgasse: Im 15. wird’s bunt[EB/OL]. Mobilitäts Agentur Wien. (2018-09-05). https://www.wienzufuss.at/2018/09/05/wohnstrasse-staglgasse-im-15-wirds-bunt/
作者：沈瑶，博士，湖南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儿童友好城市研究室负责人
云华杰，湖南大学建筑学院城乡规划系，硕士研究生
编辑：张祎娴
排版：徐嘟嘟
——to be continued——
延伸阅读
国外老年友好型城市建设实践——以美国纽约市和加拿大伦敦市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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