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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上市公司年报透视：这一年很难，但总算扛过去了
截至4月27日，出版上市公司的2023年财报总算陆续发完了。最近一个礼拜，有两句话，感觉放在这里用来总结这些财报分析，挺有意思。一句是前几天在昆明参加全民阅读大会，见到了一个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我和他说，这两年我们每年都说“今年很难，扛过去就是胜利。但到了下一年，我们依然还是这样说。”从财报看，2023年增长乏力，感谢政策的扶持和非经营性业务的加持，我们依然扛过去了。另一句是在公众号上有一个读者给我留了个言说，“图书行业比较稳定，谈不上高增长，如果高增长了，一定是出事儿了。”但一入资本深似海，行业的特性并不在资本考虑的范畴，出版上市公司的股价长期底线徘徊，被不少人吐槽，相信也套牢了不少的行业投资者。Q1哪家是营业收入最多的公司？营业收入：反映了公司在一定时期内的销售总额，是评估公司规模和市场地位的重要指标。2023年，出版上市企业营收前三名有一些变化：凤凰传媒依然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以136.45亿元名列榜首，这已经是凤凰传媒连续六年排名第一；第二名依然是中南传媒的136.13亿元。近两年这两家把持了前两名，已经习以为常了。第三名由去年的浙版数媒变成了山东出版，营收121.54亿元。山东出版进入前三，主要得益于其主营业务中占比较大的四块业务都取得了良好的增长，其中图书出版同比增长11.44%，发行业务同比增长4.94%，物资销售同比增长11.77%，外贸业务同比增长4.94%，仅仅只有印刷业务同比下降了6.73%，但其在主营业务中的收入占比也仅为2.46%。公司年报显示，2023年，所属各出版单位积极拓展新媒体营销布局，在短视频、电商等平台开展图书营销，助力畅销书出版。在开卷短视频渠道的市场份额上升明显，实洋占有率2.8%，较上年同期增加1.44个百分点。公司近三年来单品种收益能力（实洋品种效率）均高于市场平均水平（1.00）。公司所属书店集团团将室内研学作为书店沉浸式、多元化场景打造的重点，推动实体书店、大型书城开展室内研学活动；围绕“一老一小”等消费趋势，发挥书店在空间、活动策划方面资源优势，积极打造多种全新文化服务场景，探索形成“老年大学新华分校”“新华自习室”等10种新商业模式并在全省成功复制推广。2023年，公司研学文旅业务实现重大突破。全年实现出团6000多次，70多万人次，营业收入3亿多元，同比增长4倍多。如果从营收同比增速的绝对值来看，则分别是中文在线、世纪天鸿和时代出版排在前三。中文在线的营收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以数字阅读为主的数字内容授权及其他相关产品，占公司营收的50.58%；二是IP衍生产品开发，包括音频业务、动漫业务、短剧影视等，占公司营收的47.11%。财报显示，衍生产品开发2023年的营收增长94.41%，成为最大的助力。世纪天鸿则依然是在自己的核心业务——教辅图书出版和图书策划费两大板块获得了主营增加的动力。2023年，教辅图书出版占公司营收的98.74%，收入同比增长18.43%；策划费占比10.01%，收入同比增长14.87%。时代出版的营收保持高速增长，则主要来自几个方面：印刷物资销售，同比增长228.23%；课后服务，同比增长121.24%；期刊杂志，同比增长32%；培训、科技孵化、影视收入，同比增长22.89%。而传统的教材教辅图书和一般图书销售、文化商品服务保持了稳定的增速，维持了大盘的上升趋势，三者分别同比增长7.45%、10.78%和0.34%。2023年共有10家机构的营收负增长。营收增长排在倒数第一的天舟文化，2023年依然是相对艰难的一年。刚刚过去的一个月里，公司创始人、原董事长肖志鸿重新出山，从自己女儿手里拿回董事长的职位，谋求再创辉煌。过去几年来，公司在图书出版发行和游戏两条路腿走路的过程中，遭遇了政策、市场和经营的多重打击，连续营收负增长。2023年图书出版发行再次同比下降18.03%，移动网络游戏同比下降45.19%。这个坑依然很深。从几家营收负增长的企业看，出版、发行企业大部分受发行业务影响较大，如中文传媒旗下发行集团的物流和物资贸易分别同比下降22.47%和22.42%；皖新传媒的文体用品下降64.69%，教育装备及多媒体业务下降46.46%；浙版传媒的发行业务下降了1.68%。单一的出版机构如中信出版社、读客、荣信文化的年报都表示，公司业绩下滑主要受消费市场疲软，以及图书渠道结构性变化导致折扣进一步降低的影响。对于综合性的出版发行机构，稳住大盘的基础上，可以在个别创新业务点上坚持突破创新，但要想保持高速增长依然很难。头部的凤凰传媒营收增速仅仅有0.36%，可见空间已经很小。而对于业态单一的机构比如中信出版、读客文化、荣信文化、天舟文化这样的企业，可能还需要市场的根本性好转以及对自身主营业务的持续深耕与创新才能坑里尽快出来。Q2哪家是挣钱最厉害的公司？净利润，表示公司在扣除所有费用后的盈利情况，是投资者最为关注的指标之一。净利率，净利润与营业收入的比率，用于衡量公司的盈利能力。凤凰传媒强者恒强，在营收排名第一的前提下，净利润排名第一是没有太大疑惑的事情。2023年，凤凰传媒、山东出版和中文传媒分别以29.52亿元、23.76亿元和19.67亿元排名前三，后面净利润10亿元以上的公司则分别是中南传媒、新华文轩、浙版传媒、中原传媒、南方传媒、长江传媒。总体上看，2023年，国内出版上市公司的净利润同比增速都有了明显提升，仅仅只有5家公司是负增长。新华传媒同比增长312.1%，中文在线同比增长124.71%，天舟文化同比增长81.83，三家仅仅从同比增速的绝对值上排名前三。另外同时也有16家公司的净利润同比增长超过10%，平均同比增速远超营收同比增速。但也有5家公司的净利润是负增长，甚至是亏损，比如读客文化净利润同比负增长105.27%，作为头部的民营出版公司，这个数字有点扎眼。从整体出版上市公司净利润的净值和同比数据看，尽管营收增长缓慢，但行业还是挣钱的。不过通过对净利润及扣非（扣除非经营性收入）的分析，可以发现一些更有趣的数据。比如净利润增速排名第一的新华传媒，净利润的大幅提升主要来自非经营业性的收入，占总利润的94.69%；排名第二的中文在线，非经营业性的收入甚至超过净利润总额；排名第三的天舟文化，净利润大幅增加，靠的不是挣钱了，而是亏损大幅收窄，从而实现了负负得正的净利润同比增长值……去掉非经营业性收入的华丽外衣后，我们能看到这些企业的平均净利润同比增速从扣非前的30.3%，变成了扣非后的14.2%，直接腰斩，如果没有这些非经营业性的收入，行业的境况可能会更惨。数据显示，一共有12家企业的非经营性收入同步增速超过100%，皖新传媒、中原传媒、新华传媒、中信出版更是惊人地超过500%。扣非前净利润排名前三的山东出版，一半的净利润来自非营业性收入，这一块的收入同比增长了289.40%。在非经营性的收入中，从多到少则主要集中为几个板块，因税收、会计等法律、法规的调整带来的收益，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金融资产和金融负债产生的公允价值收益，以及资产处置和股权投资收益。其中第一项是一次性的收益，有十家公司从中获得了1亿元以上的收入，凤凰传媒更是高达6.5亿元。如果2024年这块收益没有了，大家2024年的年报利润或许会缩水不少。去掉非经营业性的数字之后，出版上市企业的营收与扣非净利润终于显得正常一些了。通过净利率看，出版上市公司2023年的平均净利率为7.79%。对比中国上市公司协会发布的中国上市公司2022年经营业绩分析报告，2022年，非金融行业上市公司平均销售净利率5.16%。那么出版上市企业2023年的这个平均净利率也不算太难看，跑赢大盘的可能性还是有的。Q3哪家是底子最厚的公司？总资产，指某一经济实体拥有或控制的、能够带来经济利益的全部资产。保持资产增值，是所有公司的核心，尤其是作为国企的上市公司。2023年，出版上市公司里，出版传媒的总资产同比减少了0.85%，报告显示主要是北方图书城回迁房产验收转为固定资产导致这一块资产同比100%减少。其他公司都保持了总资产的同比增长，增幅超过10%的有时代出版、中原传媒和山东。其中时代出版成为唯一的总资产同比超过20%的公司，报告显示，主要是因为占总资产比例34.41%的货币资金同比增长38.33%，以及总资产占比14.57%的库存同比增加17.07%所致。凤凰传媒依然保持了第一名，以310亿的资产总额高居榜首，中文传媒和中南传媒名列二三，前三名的排名和2022年没有什么变化。还记得前些年，凤凰传媒的“双过百”（营收、资产过百亿）成为行业公司经营的榜样。过了这些年，“双过百”也已经快成为头部出版上市公司的标配了。2023年，实现“双过百”的公司已经有凤凰传媒、中文传媒、中南传媒、山东出版、浙版传媒、新华文轩、皖新传媒七家。这里面，皖新传媒作为唯一的发行集团上榜，着实很厉害，毕竟其他六家都是出版、发行一体的公司。这里面也有一个有趣的数字，就是出版+发行，会不会真的大于二？比如安徽的皖新传媒和时代出版，如果把他们两家的资产和营收加在一起，不仅可以实现“双百亿”，还能在总资产上排名前三名。另外，这个“双百亿”对于民营图书公司来讲是个遥远的目标，因为国企出版发行机构仅仅是各种房产地皮就占了总资产的绝大部分。Q4哪家的产品竞争力更强的公司？毛利率，通过营业收入与营业成本的差额计算得出，反映了公司的成本控制能力和产品竞争力。出版行业这两年的毛利率受到很多因素影响，比如印刷成本不断上升，发货折扣却不断下降，营销费用持续上涨，最后毛利率也不断下降。从整体来看，主业经营相对稳定的企业，毛利率的变化也相对稳定，毕竟整体市场的规模2023年有小幅回升。数据显示，2023年一共有16家出版上市企业的毛利率同比负增长，两家非传统出版机构的毛利率增幅分别占据了一头一尾巴。天舟文化以6.55%的毛利率增幅排第一，主要是因为公司的移动网络游戏毛利率同比上升了14.84%；中文在线下降的幅度甚至高达26.66%，主要是因为营收占比达50.58%的数字内容业务毛利率同比下降了12.38%。移动网络游戏和数字阅读业务都在数字经济的范畴，相比传统出版业务，受政策影响更大。变动性也更大。Q5哪家的资产回报率最高资产回报率：净利润与总资产的比率，衡量公司利用其资产产生利润的效率。市场投入都讲究一个投入产出比，上市公司叫资产回报率。所有的公司都恨不得投入一分钱赚一百块钱，最好还是不投钱就能赚钱。但现实肯定不可能。有投入才有收入。年报显示，2023年，28家国内出版上市企业中，有26家的资产回报率是正向的，至少都在0.89%以上，也就是每投入一块钱，至少还是能有一点收益的。其中山东出版以10.40%的资产回报率名列榜首，也是唯一一家10%以上的公司。从营收看，山东出版2023年仅有占比很小的音像制品和印刷产品小幅下滑，其他业务都同比上升，经营业绩确实不错。资产回报率为负的分别是读客文化和天舟文化。读客文化2023年的纸质图书、数字内容营收和毛利率都大幅下滑，资产回报率自然上不去。天舟文化则还在游戏的深坑里挣扎，资产还在不断计提损失，可能至少还要一两年才能看到曙光。出版上市公司的资产回报率较低，这和行业特性有关系。Q6哪家是最有钱的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包括经营现金流量、投资现金流量和筹资现金流量，反映了公司现金流入和流出的情况，对于评估公司的流动性和稳健性至关重要。看到这个，总会想起当当网前董事长李国庆当年在接受采访时说，当当网不缺钱，账上随时趴着几十亿的现金。是的，别看出版业营收增长乏力、毛利也不高，但真不缺钱。年报显示，2023年，所有的出版上市企业账上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都以亿为单位，其中中文传媒和中南传媒分别以114.95亿和108.79亿名列前两名。浙版传媒、新华文轩和分别有95.85亿和90.78亿。其他在10亿以上的还有山东出版、皖新传媒、时代出版、凤凰传媒、中国出版、南方传媒、龙版传媒、中原传媒、掌阅科技、内蒙新华、长江传媒、中国科传、城市传媒、出版传媒、新华传媒。相对来说，又还是民营公司比较吃亏，中文在线、新经典、读客文化、果麦文化均以不到5亿名列后四名。Q72023年大家都在做些什么？出版上市公司，统一标准去衡量他们的营收、利润其实并不是很公平，因为他们从公司结构和服务类型上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异。第一类，出版、发行于一体的公司，典型代表是凤凰传媒、中南传媒等。图书出版和发行业务是主营业务里占比最重的两块。但除此以外，物资销售、物流服务、印刷业务都有各自重要的地位，且业务更加多元。像山东出版还特别提到外贸服务增长4.94，凤凰传媒的软件业务下降49.87、数据业务下降0.66%，中文传媒的新业态下降9.51%，南方传媒的报媒业务增长0.08%。第二类，是单纯的出版企业，典型的代表是中国出版、时代出版、中国科传、中信出版等。图书出版是最主要的业务，围绕内容，他们也在不断拓展自己的业务范围。如中国科传的进出口业务增长7.45，中信出版的文化消费和知识服务，时代出版的数字/电商下降13.89、课后服务增长121.24%、新业态增长22.89%，读者传媒的电子产品增长81.28%，中国出版的印刷业务增长8.58%。第三类，是单纯的发行企业，典型代表是皖新传媒、新华传媒和内蒙新华。教辅图书和一般图书的发行业务和网点建设是他们的主要方向。如内蒙新华和皖新传媒的教材发行分别增长4.99%和2.43%，一般图书分别增长14.95%和6.57%。此外，还有文体用品、教育装备、报刊广告都是他们的业务方向。第四类是民营图书公司，典型代表是果麦文化、读客文化、新经典、荣信文化等，没有国有出版企业的资产背景，主要靠内容积累的IP开发，灵活但也受限较多，图书策划出版是主要业务，这种单一的业务模型面对出版业的多重变化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如图书业务上，新经典下滑5.07%，读客下降18.1%，荣信文化下降14.46%，果麦和世纪天鸿保持了增长。在围绕内容的数字内容上，也只有新经典和果麦文化保持了稳定的增长，分别为19.28%和5.45。第五类是数字内容机构和平台，以阅文、掌阅和中文在线为代表，他们的业务主要是在线内容的版权和阅读服务。但随着短视频、直播等新产品的出现，数字业务的形式并不好。掌阅的数字阅读下降0.27%，中文在线下降12.19%，阅文下降了9.5%。2023年，版权衍生业务中的短剧成为他们的新方向，掌阅在这块儿的营收增长2826.29%，中文在线增长94.41。但短剧业务投入大、流水高、利润低，拉高营收讲故事可以，真正挣钱可能还有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