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行思 | 走遍美国 · 西雅图填海区——张赫访学见闻（七）【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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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访学见闻系列终于要召唤“神龙”了，这第七颗“龙珠”，是很多中国人特别钟情的西海岸最浪漫的城市——西雅图及其填海区。
西雅图位于美国西北部太平洋沿岸，普吉特海湾和华盛顿湖之间，西临奥林匹克山脉，东临华盛顿湖。其历史只有160年左右，最早的白人移民于1851年11月13日从纽约到达这里，在拓荒者广场（Pioneer Square）附近登岸扎营，又于1852年4月将居民点转移到依利雅特湾（Elliott Bay），可以说西雅图的城市发展史就是一部移民围填海扩张史。历史留存的著名城市地标——派克市场（Pike Place Market）以及今天西雅图城市居住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滨水高档住宅区，绝大部分都是填海形成的。
西雅图早期的经济发展主要得益于其得天独厚的海洋条件、优越的地理位置、富饶的森林和矿产资源，以及宜人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因此，渔业、采煤业、木材加工业以及轮船运输业曾一度是当地的支柱行业。因此，早期的西雅图码头区有很多的仓储货运空间。20世纪初造船业的兴旺和二战后以波音公司为主体的商业航空工业的繁荣，更将西雅图的经济推上飞速发展的道路，带来了交通运输业的第二次繁荣。然而，1960年代以后，美国新技术革命的到来使西雅图的工业逐渐衰败。随着1978年微软公司的进驻，高科技潮流促使西雅图步入世界科技新城的行列，实现了由结构单一的工业城市到高科技新城的完美蜕变，曾经的西雅图工业区也经历了建筑、景观等更新改造，其中许多设计方法和规划理念值得国内填海（滨水）地区借鉴。
1 通过立体化的输运道路体系和竖向联系通道，既分隔又联系填海区与城市核心区
西雅图海滨区域分布着大量的滨海活动区与景观区，同时并存着高档住宅区与休闲区。大量的城市活动带来了巨大的交通需求，合理处理交通空间与景观空间、住宅区以及滨海活动空间的关系是该区域的关键问题。规划师们采用立体化的道路体系和竖向联系通道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条有着不同高度层级与路径层级的高速道路沿着滨海区域建设起来。这条道路横亘在滨水高档住宅区与海边公共活动区之间，在视觉上造成了空间界定和隔离感；而架起的高速道路并没有阻隔空间的联系，相反，竖向联系的匝道保证了该区域的交通可达性，底部架空则密切联系高速两侧区域。另一方面，在保障结构组织顺畅的同时，立体交通道路的高度也相当考究，它高于临海侧的低层建筑，又低于远海侧的高层建筑，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高度过渡区。
西雅图海滨立体化道路体系的建立既保证了滨水高档住宅区与海边公共活动区的动静分离，又实现了不同目的地的车辆分流，同时，从海边低层建筑到高架路再到高层居住建筑的阶梯式后退，增加了海滨景观丰富度，实乃一举多得的建设手法（图1）。
图1 海滨立体化道路体系及两侧景观
2 立足货运仓储空间改造，创建丰富多彩的城市公共空间
在西雅图的滨海区域，可以发现内容相当丰富的城市公共空间，从绿地空间到娱乐休闲，应有尽有。艾略特海湾（Elliott Bay）东岸的滨海区域分布着大量的餐饮业，经营海鲜水产的餐厅已成为一种特色；原本狭长的海港场地现在也被绿地公园所取代；木质栈道与步廊连接着重要的文化场所如水族馆、码头等，将整个滨海区串联起来。而在联合湖（Lake Union）的西侧与南侧则分布了大量的城市娱乐休闲项目，潜水俱乐部、游泳馆、划船俱乐部等，使得整个滨水区活力十足（图2）。
图2 西雅图滨水公共空间
这样丰富的滨水公共空间，是建立在西雅图的滨水区产业更新、货运仓储空间改造的基础上的。西雅图在经历了从工业城市到科技新城的成功转型后，在原来的滨水工业区留下了大量闲置的仓库和货场。仓库的主体结构简单，内部尺度适宜被分隔成不同大小的公共空间加以利用，比如市场、酒吧、餐馆、展览厅等；大片空旷的货场则通过加建木质步道、护栏等方式，改建成亲水平台，供人们休息、散步和远眺海景；改建后的公共建筑和景观平台结合立体化道路体系和沿海堤坝等竖向设计，创造出了不同层次上的城市公共活动空间（图3）。
图3 仓库和货场改造的公共建筑和景观平台
3 塑造错落有致的滨海天际线，营造“均好”的眺望视野
为了保证景观的均好性，西雅图的滨海天际线经过了相当精确的设计。层叠错落的建筑空间，既使城市中可获得的景观最大化，也使得从外部望向城市时，形成独特的城市空间景观效果。不难发现，设计的成功得益于其遵循的一些原则。
（1）低层建筑空间与滨海空间结合，严格控制海岸区域的建设高度
沿海岸的区域是重要的控制区，保持其高度的开放性和可视性是必要的。不合理的高度建设一方面会抹杀远海城市空间对滨海景观的需求，也会使滨海界面显得拥堵。
（2）高层焦点空间恰当布置，拒绝拥堵、均质与延绵
高层建筑在城市天际线景观的营造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们代表着视觉的焦点，是天际线景观的高潮所在。由于高层建筑会遮挡自然景观，因而往往布置在靠近远海或半岛的核心部位，但这并不意味着高层建筑的扎堆摆放。有节奏的起伏和恰当的分散依然是需要耐心思索的问题，强硬的“一刀切”和连绵的“高层墙壁”都将扼杀美丽的城市天际线。
（3）充分发挥中层建筑空间的视觉过渡作用
天际线景观的延续性则体现在中层建筑的过渡作用之中。光有焦点和开敞的滨海区是不够的，巨大的高度落差会使得景观变得生硬和难以理解。柔和的过渡与接续，是天际线景观的重要部分，因而中层建筑空间的合理布置，便是弥补画面空白的重要手段。
西雅图最美的景致当属艾略特海湾错落有致的滨海天际线。无论是从北面的凯瑞公园（Kerry Park），还是从南面的阿尔基海滩（Alki Beach），都能远眺“翡翠之城”（Emerald City）由太空针塔（Space Needle）、西雅图水族馆（Seattle Aquarium）、摩天轮（The Great Wheel）、世纪互联体育馆（The Century Link Field）等众多标志性建筑共同形成的完美天际线。尤其是远处映衬着山顶终年积雪的雷尼尔山（Mt. Rainier），分外梦幻美丽（图4, 图5）。
图4 从凯瑞公园眺望西雅图天际线
图片来源http://portlandgermanfilmfestival.com/blog/
图5 从阿尔基海滩眺望西雅图天际线
图片来源：https://www.duitang.com/blog/?id=557406449
4 尊重历史，重视文化品牌，打造以娱乐悠闲为主体的滨海岸线
在联合湖北岸著名的西雅图煤气厂公园（Gaswork Park）改造中，设计师理查德·哈格（Richard Haag）尊重工业废弃地的原貌和历史，有选择地保留若干工业建筑改成餐饮、休息、儿童游戏等公园设施，将代表工业时代纪念物的精炼炉变成公园的标志性雕塑；重视工业废弃地的生态性，没有重新种植树林草地，而是通过生物化学的方法逐渐清除土壤污染。现在的煤气厂公园是联合湖畔供人们娱乐游玩的重要节点，也是向南眺望西雅图中央区优美天际线的最佳点之一（图6）。
图6 西雅图煤气厂公园和南眺西雅图中央区天际线
图片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b1a85ebc01011u4k.html; https://cn.freeimages.com/photo/gasworks-1221665
位于艾略特湾海滨的派克市场始建于1907年，是美国最老的农贸市场。经过100多年的发展，这里不但形成了特色“飞鱼秀”表演、口香糖墙，更是依托风靡全球的咖啡文化品牌代表——星巴克诞生地的知名度，大力打造文化旅游品牌（图7）。同时，政府在派克市场周边修建了维特史坦柏公园（Victor Steinbrueck Park）等许多亲水空间，形成以休闲游憩为主的海岸线。
图7 派克市场及其中的第一家星巴克咖啡店
西雅图填海区的建设从建筑、景观、开放空间的设计到交通体系、城市整体形象的规划都有其独到之处，充分发挥了城市更新的积极作用，带来了相当令人惊喜的变化。尤其是作为工业城市成功转型的代表，西雅图在工业遗址改造上重视与水结合，注重改善原有污染对滨海生态环境和人居环境的影响，同时将丰富的业态安置在滨水区，改变了原有的港区风貌，使的城市的滨海景观既多姿多彩，又充满活力。在遗址的更新改造中，又充分融入了人文气息，使城市历史与发展脉络得以延续。如此生动而现实的城市，是值得我们细细品味与思考的。
注：文中未标注来源的照片均为作者拍摄
作者：张赫，博士，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城乡规划系，讲师，填海造地规划、城市风貌与总体城市设计、智慧城市与社区。147792505@qq.com
编辑：张祎娴
排版：赵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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